德昌电机前两大客户贡献超97%营收   实控人黄裕昌半年三次突击分红4.6亿

    ●长江商报记者 沈右荣

    近日，据公开披露的消息，黄裕昌一家三口显现出较为明显的突击分红和圈钱迹象，正引发业界普遍关注。

    正在冲击A股市场的宁波德昌电机股份有限公司（简称“德昌电机”）存在被大股东控制的风险。黄裕昌一家三口控制了公司超80%股权，黄裕昌担任公司董事长，其配偶及儿子均出任董事。

    IPO之前，在2019年的短短几个月，德昌电机突击实施了三次现金分红，共计分红4.62亿元，黄裕昌一家三口分走约4.60亿元。这一现象在IPO公司甚至是A股市场上也极为罕见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还存在内控不足问题。黄裕昌的家庭及其实控的公司频繁占用德昌电机资金，直到2019年11月30日，中介机构进场督促整改，才逐步厘清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主要业务代工吸尘器，产品销往欧美市场。但是，公司高度依赖前两大客户，两大客户贡献了公司超过97%的营业收入。正因为是帮大厂代工，地位不高，公司应收账款余额较高。这一现象不仅存在应收账款回收风险，还使得公司资产负债率长期处于高位。

    针对突击分光式分红、非经营性占用资金、高度依赖大客户等事宜，长江商报记者向德昌电机发去了采访函，截至发稿时未收到回复。

    IPO前实控人“卷走”5.4亿

    德昌电机尚未IPO，实控人已经通过现金分红及转让股权等途径，“卷走”了5.40亿元。

    2002年1月，黄裕昌、张利英夫妇共同出资300万元成立宁波德昌电机制造有限公司（简称德昌有限）。2007年6月，公司实施首次增资，注册资本增加至2000万元，黄裕昌夫妇按比例增资。

    12年后，也就是2019年，是德昌有限迎来大变化的一年，频频施展大动作。

    当年10月，公司实施首次股权变动，黄裕昌夫妇合计将20%股权转让给其子黄轼。一个月后，即11月5日，黄裕昌一家三口分别将其持有30%的公司股权，即15.60%、8.40%和6.00%以非货币出资方式，出资设立昌硕（宁波）企业管理有限公司（简称昌硕企管）。

    当年11月25日，德昌有限引进外部股东。张利英将其持有公司1.6807%的股权转让给钱进，黄轼分别将其持有公司1.6807%的股权和3.3613%的股权转让给中小企业发展基金（江苏有限合伙）和江阴毅达高新创业投资合伙企业（有限合伙），本次股权转让价格为59.50元/股。

    这次股权变动，张利英、黄轼合计套现约8000万元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公司实施股改，并于当年12月16日完成。当年12月17日，德昌电机第二次增资，除了两家外部机构外，黄裕昌夫妇控制的三家持股平台也同时参与增资。至此，黄裕昌一家三口直接间接合计控制公司86.26%股权。

    当月25日，公司实施第三次增资，本次增资是资本公积转增股本。增资完成后，公司注册资本达13998万元。

    2019年的大动作还包括最为市场所诟病的大规模现金分红。

    招股书显示，2019年6月，德昌电机以截至当年6月30日的未分配利润按持股比例向全体股东进行利润分配，分配金额为3.60亿元。此时，公司股东只有黄裕昌夫妇二人，这意味着黄裕昌夫妇将德昌电机的3.60亿元现金分给了自己。

    当年10月，公司以截至当年10月31日未分配利润按持股比例向全体股东进行利润分配，分配金额为9160万元。这笔钱实际上分给了黄裕昌一家三口。

    一个月后，德昌电机再度现金分红，分红金额为1000万元，黄裕昌一家三口分得863万元。

    综上，半年时间德昌电机现金分红4.62亿，公司总资产由2018年底的16.43亿锐减至9.30亿。黄裕昌一家三口通过分红分走约4.60亿元。

    这种分光式的分红完成后，如果不是引进外部股东募资，缓解了资金压力，德昌电机的经营都难维持。

    大举分红后，德昌电机筹划IPO，公司计划募资12.82亿元。因此，德昌电机被指圈钱。

    实控人占用数亿资金买房消费

    此外，黄裕昌一家三口还频频占用德昌电机资金。

    亮的电器、余姚市环能电器厂、余姚市登申塑料厂、余姚市朗科电器、香港卓杰远东有限公司曾是黄裕昌等控制的公司，2017年以来，与德昌电机存在经常性关联交易，公司董监高还与关联方在薪酬方面存在经常性关联交易。

    从公司披露的信息看，截至2020年上半年，除了薪酬方面的关联交易外，其他的关联方，要么收购、要么转让给第三方，要么注销，逐步终结了关联交易。

    同时，德昌电机还曾多次为关联方亮的电器提供担保，担保金额合计5340万元。

    当然，德昌电机也存在实控人对公司进行关联担保，分别为黄裕昌、张利英对工商银行向公司累计发放3.3亿元授信的担保，对农业银行向公司累计发放1.2亿元授信的担保。

    基于上述关联交易，德昌电机的资金频频被占用。

    非经营性资金占用一直是监管部门监督的重点。德昌电机存在金额较大的非经营性资金占用。

    2016至2018年，关联方占用德昌电机的资金余额分别为2.40亿元、2.71亿元、3.19亿元，其中，2016年增加10.16亿元、收回9.85亿元，2017年增加8.94亿元、收回8.46亿元，2018年增加4505万元、收回3.64亿元。2019年11月30日，公司筹划上市，中介机构进场督促整改，占用的资金逐步结清。2017年至2019年，资金用净增加额为2007.72万元、3949.74万元、-29910.65万元。

    占用资金方面，除了黄裕昌一家三口实际控制的企业城西五金厂、亮的电器、容大园林、同盛电器等外，黄裕昌等一家三口个人也纷纷占用德昌电机资金。如2016年至2018年，黄裕昌占用资金增加额分别为1.35亿元、8909.81万元、499.50万元。张利英在2016年占用资金增加额为1.52亿元，黄轼也存在一定金额的资金占用。

    这些巨额非经营性资金被实控人占用，究竟作何用途？根据招股书，实际控制人占用资金主要用于房产购置、对外投资和家庭消费。

    由此可见，德昌电机的内控严重不足，公司资金似乎成了实控人个人的资金。

    1月28日下午，一投行人士向长江商报记者称，非经常性资金占用，如果是已挂牌上市的公司，交易所会重点关注监管，如果是IPO公司，也将是发审委关注的重点。因为，非经营性资金占用表明公司内控存在较大问题，很容易被掏空。

    此外，德昌电机还存在诸如与客户或供应商资金拆借、转贷等财务问题。

    大客户与供应商重叠

    高度依赖大客户是德昌电机难规避的风险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当前主要从事小家电及汽车EPS电机的设计、制造与销售业务，包括小家电产品、家电电器电机及汽车电子助力转向系统（EPS）电机。不过，小家电产品线的吸尘器制造业务是德昌电机主要收入来源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的吸尘器业务，主要以通过为国际龙头品牌ODM/OEM的方式开展，产品主要销往美国、欧洲市场。

    据披露，大约是从2007年开始，德昌电机与H股公司创科实业（简称TTI）合作，为其供应电机。2012年，公司正式进入TTI吸尘器的ODM/OEM供应商体系。

    2019年开始，德昌电机开拓了新客户HOT，向其供应卷发梳等产品。

    不过，德昌电机依赖前两大客户的特征十分明显。2017年至2020年6月30日，TTI稳居公司第一大客户，公司向其销售的金额占比分别为93.39%、97.04%、90.98%、81.89%，虽然呈下降趋势，但仍超80%。此外，2019年、2020年上半年，公司向HOT销售的金额占比为6.54%、16.96%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向前两大客户销售的金额占比超过97%，其依赖程度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在其前五大客户中，除了LG既是公司客户又是供应商外，作为第一大客户的TTI同样是德昌电机的供应商。

    德昌电机主要向TTI采购电池。德昌电机称，公司向TTI采购的电池组件为独立元件，在最终组装环节中将其直接放入电池仓即可使用。双方在电池方面的合作系一项商品买卖而非专利授权。公司向TTI销售吸尘器及采购电池的行为皆独立核算，价格公允。

    备受关注的是，帮前两大客户代工，德昌电机似乎不具备议价能力，其产品毛利率维持在27%左右，同业公司科沃斯的毛利率接近40%。

    值得注意的是，2017年至2020年间6月30日，公司应收账款余额分别为4.14亿、4.66亿、2.49亿、5.47亿元，占流动资产的比例39.69%、35.61%、41.31%、54.23%。

    应收账款居高不仅会使公司存在不能及时回收甚至是坏账风险，还会影响公司流动性。截至2020年6月底，德昌电机的资产负债率为77.36%，大幅高于同业水平。

    截至2020年6月底，德昌电机货币资金2.82亿元，有息负债为3.31亿元，流动性并不十分充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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