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火车开来(上)

长江商报消息 “呜，呜，呜……”，一阵汽笛声划破灰蓝色的天空，一列墨绿色的火车如期驶进徐家棚武昌北站。

这是武汉市内至今唯一仍在运行的市郊列车，始发徐家棚武昌北站，一列开往流芳，一列开往何刘，到终点站后即刻返回，沿着武昌边缘，穿越沙湖、南湖，兜兜转转，串联起武昌、青山、洪山三个中心城区。

小火车原本是为铁路职工通勤而设，从武昌北站带往何刘的是铁路职工，从何刘返回武昌北站的是进城卖菜的菜农。

早上8点左右，在何刘月台的菜农显然已经等候多时，他们用扁担挑起装满蔬菜的箩筐，排着队上火车。菜农们筐里装的，除了小白菜、韭菜、莲藕，大多是这个时节最常见的菜薹。

不一会儿，前三节车厢就被挤得满满当当，沿着车厢走过，就有菜农笑着问你要不要菜。48岁的刘师傅自1995年开始就乘小火车来杨园卖菜，她的手指因长年下地干活以致无法伸直。问及这些年的感受，她第一句话就说：“日子好过多了。”

何刘村离武汉二十多公里，村里原有300多人进城卖菜。随着城市的建设和发展，现在何刘村不少土地都被征用了，村庄慢慢变成了社区，全村老少一起卖菜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，现在只剩百十来号老人在往城里挑担了，进城的菜农平均年龄55岁，年纪最大的是一位72岁的爹爹。

由于蔬菜产量大幅减少，菜农们不再包车进城，路过村里的铁路职工通勤车渐渐成为村民的顺风车。原本搭车需要1.3元的路费，几年前铁路方面为了照顾村民，免去了他们的搭车费用。

车厢里的菜农们一上车便开始忙碌了起来，有人将散乱的菜从筐中拿出整理，有人拿出秤，将蔬菜按斤两分好若干堆，再用草绳整齐地绑成小捆。

行至八大家的时候，不少菜农会观望一阵，如果下车的菜农比较多，就会选择去杨园或者徐家棚，一位婆婆在杨园下车时还嘟囔了一句，“哎呦，烦人，今天杨园怎么下这么多。”

绿皮火车仍穿行在城市中，一如既往，慢慢悠悠，犹如带着人们进入时空隧道，去见证那些已经消失的以及即将消失的人和事，也见证着这个时代的变迁。

■本报记者 刘倩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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